丁文珍藏的十几坛琥珀酒是花费重金购得的,乃是普天之下也难有的珍品,就这么被自己那个败家子儿送出去一半,心疼的好几天都没吃下饭,就连老管家手里的钥匙也收了回来。
老管家也识趣,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秉性,一听少爷要拿老爷珍藏的琥珀酒,直接交出钥匙,远远的躲开了,害的酒窖大管事被丁文劈头盖脸的骂了好几天。
太极殿
“陛下,李将军回来了”
“哦,这么快?”
李鹤勤前脚“骚扰”完丁焺,后脚丁焺就把“礼物”送到了卫府,不到下午,李鹤勤就抱着一坛琥珀酒出现在了太极殿。
“参加陛下”
“鹤勤,你……你手里是什么?”
李治刚想问他怎么这么快回来了,又瞟见他手里抱着的酒坛子,这小子武夫一个,怎么今天还带东西来了。
“回陛下,这是…酒,琥珀酒”
“丁焺送的”
李鹤勤属於典型的武夫,武力智谋双绝,但骨头极硬,绝不行苟且之事,怕被李治误会,直接点明,这是丁焺送的,不是我送的。
“这家伙,还…真是属蛔虫的”
“陛下,此酒甘冽香醇,乃是难得的珍品,末将这才敬献”
大唐天子,天下之主。
想要什么样的酒没有,这些在丁文眼里价值千金的美酒,在李治眼中,还不如几句马屁来的舒服。
李鹤勤也深知此理,但他是武夫,不是傻子,李治让自己用这么别出心裁的方式给丁焺送刀,丁焺转身就回敬了几坛酒,这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深意,既然是不为人知,那简单,反正刀我是送到了,这酒吗,肯定也是要送到的。
李治看着脚下之人怀中所抱的酒坛,知道丁焺这个妖孽一定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,要不是也不会送酒。
深夜,太医署一方小小的侧门被打开,这道门开在山后,是平日里下人走的小门,此刻一个身穿斗篷的人,鬼鬼祟祟的溜了出来,负责值守的卫兵刚想喊。
“谁…~”
啪!
还没喊出口,就被守备官一巴掌打掉了帽子。
“喊什么!喊什么!大半夜的,惊动了各位大人怎办?”
“牛副将,刚刚……哎!人呢?我刚刚……”
“刚刚什么你刚刚,我就看见你一个人滋哇乱叫”
“不是,我……看见……”
“不是什么不是,这大半夜黑漆麻乌的能有啥”
“好好值守,在滋哇乱叫,我连你们伙长、队正一起罚”
卫兵抿了抿嘴,识趣的转过头,看向一片虚无的暗夜。
很快,一道圣旨直接从宫中发出,三省的大佬们这次很识趣的闭了嘴,平日里李治的圣旨不被驳回个三四次才怪,但这次却是直接绕开三省,由宫中力士直接到丁府宣读。
“哥,哥……”
“哥……你干嘛呢?”
山口百惠找了一大圈,这次发现哥哥正在仔细的检查着上百口大箱子。
“马上要回家了,准备带些东西回去”
“可这也太多了,咱们的船装不下”
“是啊,咱们的船太小了,不过,会有人帮忙的”
“丁焺”
“是的”
“那个刽子手真有这么好心”
“你都说了是刽子手了,那还会有好心,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”
“交易?”
“是的,丁焺需要我,而我也需要他,这点我们心知肚明”
“哦,哥,叔叔到了”
山口青山看着这口楠木大棺,一时有些气短,可他不能哭出来,因为叔叔的在天之灵在看着他。
山口胜平!
大唐国子监高级官员,扶桑第一外相,一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名字,一个带领山口家族强势崛起的天才,居然被一场神秘大火烧死,连骨灰都没能留下,只抓取了四方馆的一圤黄土和一件衣物,随意丢在了棺椁之中, 送给了自己,山口青木硬是忍着满腔的血气,披麻戴孝的收了下来。
“公子,山口兄妹收了”
“收了?”
“属下亲眼所见”
“没什么别的了”
这让丁焺很意外,本来这件事可以不用他处理,他却自告奋勇,将所有在四方馆被烧死的人都按名册准备了棺椁,用焦土和衣物送到了各国人手中,为此还请太子殿下调动禁军监视,没想到这些个平日里无法无天的家伙居然会这么老实,不仅披麻戴孝的接受了棺椁,还纷纷上表,感谢大唐的大恩大德。
这让丁焺感觉很憋火,辛辛苦苦准备的一场大戏,既然就这么付之东流了。
直到后来,丁焺碰到了一位投降的突厥使者,这才明白了真相。
这位突厥使者当年还只是一个小角色,跟随使团出使大唐,因为留恋青栏瓦舍,当晚偷偷溜了出来,恰巧四方馆大火,一夜烧死的外国使臣多达上千人,这让他万分恐惧,匆匆逃回国内,也正是如此,才侥幸活了下来。
早在丁焺屠灭草原的时候,酷吏之命也随之传遍了每一个大唐的属国,有了前车之鉴,这次四方馆大火也莫名其妙的落在了丁焺头上,敢把突厥屠个大半的人,自然不会在意区区数千人的生死。
各国也曾经结盟,打算强逼大唐交出丁焺,又传来扶桑大军被全歼的消息,瞬间鸟兽四散。
整整十四万人,全部射杀,一股寒气从各国使者的心中冒了上来,这也是他们被杀了这么多人,确一句话都不敢说的原因。
恐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