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见刘先生身子动了一下,缓缓伏地坐起,有气无力道:“水。”
周无忧喜道:“刘叔好了?”用手摸了摸刘先生额头,却已没原来那么烫。
刘先生缓缓道:“似乎好些,只仍是晕的厉害。”
郭如龙将身旁一片大叶子递给周无忧,道:“洞壁上有滴水,你且去接一些。”周无忧依言在洞壁上接了些下滴的山泉。
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,刘先生接过一条烤熟的兔腿,勉强吃了,稍稍恢复些力气。
听周无忧将情况一说,刘先生也是无奈,道:“只怕还得在此地等些日子,避避风头再说。”
郭如龙默默点了点头。
此后三五日内,三人便在这洞中安身。白日里周无忧随郭如龙出洞打猎, 不时得些野兔、山鸡之类,倒也无饥饿之忧。
郭如龙从军前是山中猎户出身,各种捕猎手段应有尽有,什么陷阱、草绳套、投枪、烟熏地洞,此刻重新捡起来,也是乐在其间,倒让周无忧跟着学了不少本事。有时候他也会自嘲,山顶洞人的生活大概也不过如此了罢。
只这雨季里又热又湿,山中更是晴雨无常,置身山中便如前世桑拿房一般,难熬得紧,烤了些干草铺在洞中,方才好过一些。
一切都无忧虑,似乎可以在此长待个两、三月没问题。
可刘先生病情却有反覆。山中炎热的雨季本就难捱,蚊虫又多,虽有篝火,却无法尽除,三人常被蚊虫叮咬。郭如龙和周无忧还挺得下去,刘先生便不行了。
他尚在病中,身子十分虚弱,被蚊虫一咬,毒素发作起来,连着腹泻整日,直泄得脸上消瘦,眼眶都凸显出来。腹泻之后便又开始发寒,虽在火堆边,浑身却仍是不停发抖。常常昏迷得人事不知。
郭如龙和周无忧见刘先生这个模样,心都沉了下去,看来像是疟疾发作了。
一个是多年的交情,虽则一为上司一为属下,但郭如龙待刘先生视如兄弟。一个是叔侄之辈,虽不是亲的,但多年来对自己的关照和爱护,让周无忧深受感动。眼见刘先生如此,二人都将心沉到了谷底。
“还是得问诊吃药才行,否则老刘挺不住。”郭如龙眯眼望着火堆忽然道。
周无忧点点头。
“明日天亮咱们便下山。”
周无忧又点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