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几天我想了许多,也想起了许多往事,老爷自小就有个求之不得的青梅竹马,只不过她身份低微,根本就入不了母亲的眼,老爷只得偷偷的与那女子见面,我与老爷第一次见面便是在他偷溜出府去见那女子的时候。”许氏静静地说着,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的波澜不惊,“要这般说来,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,如今凌儿也做出了一模一样的事来。”
白洛楹伸手想要安慰许氏,许氏却避开了她的手,“我没事,王妃不必担心,毕竟这一切都是由我硬要嫁给老爷引起的,我矜持了一辈子,这是我所做的唯一一件出格的事。”
许氏当年想必是下定了决心,鼓足了勇气才会做出与她性格全然不同的事来吧,白洛楹默默地听着许氏那自言自语般的说话。
“嫁给老爷之后,老爷待我很好很好,只是有时候晚上会悄悄出去,以为我不知道罢了,其实我都知道,老爷应该是去见那女子了,所以我便故意在回门的时候跟爹爹暗示,让向来疼爱我的爹爹将那女人的家必到倾家荡产,那女人也只能沦落入了青楼。”
“我不知道那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,可是在她被卖进春风阁的那天开始,老爷真正的回到我的身边来了,再也没有偷偷溜出去,再也没有见那个女子。”
许氏轻描淡写地说着她是如何将一个好姑娘逼入青楼的,听得白洛楹胆战心惊,她或许还真的小瞧了许氏。
“那后来呢?”白洛楹小心翼翼地追问。
“后来?哪里有什么后来,那女人得病死了,还是那种病,而老爷知道了连眉头都没皱。”明明是苏正远似乎已经彻底与那女人无关了,许氏说起话来却越发咬牙切齿,“现在我才知道,老爷居然将他与那女人的野种也藏在了春风楼,这样看来,老爷当年恐怕根本就没有跟那女人断过,这些年来,老爷将我这个妻子置于何地!将凌儿置于何地!”
见她情绪越发激动,白洛楹急忙劝道:“至少那女人已经死了,就算留有个女儿又如何,在那种地方生活,结果还不是要走上与她娘一样的路,二婶实在不必如此生气。”
“呵,算算年纪,她的女儿就只比凌儿小一岁左右,那天看她的模样,俨然就还是黄花闺女的打扮,老爷为了保护她,怕是花了不少心思。”许氏越想越生气,他们的儿子离家出走,苏正远不管,倒是关心起外面的私生女了!
“毕竟是血亲,二叔会关心一些也是难免的,只不过这样对二婶与凌儿实在不公平,说句不好听的话,二叔何曾这般用心对过凌儿,就算现在凌儿还在外头,也不见二叔过问。”白洛楹愤愤不平地说道,许氏的感受她能明白,哪个女人能忍自己的夫君瞒了自己快二十年的。
许氏听着,抬手握拳狠狠地锤了两下这桌面,似乎将气顺过来了,才道:“从现在起,凌儿只会是我一个人的,与他再无关系。”
白洛楹闻言大惊,“二婶莫不是想要与二叔和离?”
许氏微微勾起唇角,环视了一圈这间屋子,这是她亲手一点点布置的,她怎么会放手让给别的女人呢?“王妃不必担忧,我不会莽撞行事的,只不过还有一事想要求王妃。”
“二婶不必客气,尽管说便是了。”白洛楹说道,心里有些忐忑。
“今日与王妃所说的话还请王妃不必往心里去,不过是我这病得不轻之人的胡言乱语,至于老爷与凌儿的事,这毕竟是我的家事,我们苏家虽然没有分家,但是向来都是关上门了就各个院子管自个院子里的事,希望今后也是这样。”
许氏忽然扯出一大堆不相关的话,白洛楹却是明白了,“二婶请放心,我虽然是苏家当家的,所管的也不过是苏家大家都有份的事罢了,至于各个院中的事,各位叔叔婶娘都是长辈,我自然是不敢忤逆各位长辈。”